No.48 在无私的馈赠后终将离别 (第2/2页)
她本想先去向族长辞行，刚走过一个路口便撞见了阳羽和勇真，顺势和两个小伙伴简单地道了个别。
“什么，你要走！？”勇真一声吼叫，将皮丘的耳朵都震得趴下了，“为什么这么快……好吧你待了一周多也确实该觉得腻了，但这也太突然了！”
棕发少年转了转眼珠，丢下一句“我妈刚蒸了点心你必须带点走”便跑得没了踪影。阳羽受此启发恍然大悟，紧随其后将目标锁定在了自家制作的果酱上。
小夜被两人奔腾而起的烟尘糊了满脸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，便见正好经过这里的路人也满脸不可置信地喊了起来，“什么，你要走！？你救了我弟弟的命，我还没想好给你什么谢礼！！”
眼见嘈杂的人声开始聚拢，小夜连忙把“想去其他岛打比赛赚钱所以不得不出发”和“心领了心领了真的不需要谢礼了”车轱辘般地播报了好几遍。好在小路上行人不多，没有像昨天那样被围作一团。知道异乡人去意已决的红毛们委委屈屈地散去，小夜这才擦了擦汗，拎着被热成炸毛团的皮丘一溜烟地跑向族长的家。
那根朝天的冰棱依旧立在门口，愤怒地散发着冷气，好似一个小型空调。小夜将背包凑上去停了一会，见皮丘终于在冷气中满血复活，这才伸手敲门。
她的运气不错，业并没有和靖睦一样去与警察局交涉，正待在家中，很快便为小夜开了门。
“上午好，小夜。外面很热吧？快进来，我开着空调呢。”年轻的族长快活地和异乡人打招呼。
“上午好，业先生。”小夜将背包随手放在走廊的地板上，笑道，“您会开空调还真是罕见。”
之前她只见过族长家的空调雕塑般立在墙角的样子——毕竟火焰之民并不畏惧炎热，也不知他为何会特意买个空调放在屋里。
“业先生，我今天是来辞行……咦？”
话说到一半，她才意识到里屋还有别人。
那道背影实在太过熟悉，小夜一探头顿时愣住了。
“小天……？”
熟悉的背影听到呼唤声后转过头，果然是她记忆中的面庞。
银发的少年正端坐在桌旁，手边和对面都摆放着茶水，显然之前正在和业谈话。小夜诧异地看看刚分别一周多的小伙伴，又看看族长——业似乎对两人的相识并不感到惊奇，自然地后退一步，示意你们同龄人先聊，不用理他这个无趣的大人。
小夜走进里屋，疑惑道，“小天，你怎么在这里……是来旅游吗？昨天打电话的时候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去接你。”
她猜测小天是为火焰鸟而来的——从阿苏山大战被现场直播后，就有源源不断的训练家想要登岛一睹火焰鸟的模样，只是香橘岛的港口正因为此事而严格管控，通向烈焰谷的山路也被设了卡，几乎没有人被允许通过。
当然，从族长熟稔的神色上看，他多半和小天相识，那么想要进入烈焰谷自然不是难事了。
小夜停顿了一会没能等到回话，茫然地向小天看去。
银发少年看着自己的友人——头上和肩膀都缠满绷带，左臂还吊在胸前的模样——神色逐渐凝固。
“……我们才分开不到两周。”他愣了好一会，才声音艰涩地说。
小夜顺着小天的目光打量了一番自己的“尊容”，也觉得这形象反差有点大，尴尬地笑着道，“我也完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……感觉宝可梦们都要患上火山PTSD了。”
话说出口，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表达不太妥，连忙转头对其实并不在意这句随口戏言的族长解释道，“抱歉，业先生，我没有不喜欢这里的意思。只是连续两次都在火山遇到危险的战斗……”
“两次？”业一愣，似乎飞快地联想到了什么，“今年四月你也在红莲岛？”
“‘也’？”小夜和族长同步发愣，面面相觑。可能是见气氛过于凝固，一旁的小天补充道：“那时我们在地下和火箭队战斗。”
族长愕然道：“我在地上和星海前辈一起对抗假凤王……”
三人都被这惊人的巧合镇住了，连空气都静默了片刻。而“星海”的名字在小夜脑海中盘旋一圈，突然引发了一个猜测。
她早已知道星海本人便是苍龙之牙的队长，那么……
许久以前曾经看过的常磐市的苍龙之牙表演赛在脑中一闪而过，回忆的图像定格在那位使用火焰鸡的小个子队员身上。小夜试探地道，“‘业火’先生？”
业：“！？”
在两个十岁小孩直勾勾的目光中，年轻的族长僵硬了几秒钟才如梦初醒，露出一个分外无辜的微笑，“你是说苍龙之牙的业火吗？我们的名字确实有点像——”
小夜：“……”
小天：“……”
业：“……对不起，借口太烂了。”
意识到这个秘密其实一戳就破后，他倒是也不纠结了，只哭笑不得地道，“小夜，这是你的反击吗？”
几天前他才在一场对战后认出了小夜的隐藏身份，没想到风水轮流转，现在轮到他被掀马甲了。
话题被接二连三的意外搅成一团糊糊，三人又闲谈了许久后，小夜才想起自己最初的目标，便对业说了辞行的事。
族长似乎对小夜的身体状况有些担心——实在是她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糟糕。不过，见小夜已经有下一步的行程计划，他便没有执意挽留。
了却一桩任务的小夜暗暗松了口气，心道自己终于可以结束这亏欠人情的蹭吃蹭喝之旅了，转头向她突然重逢的小伙伴随口问道，“所以小天，你其实是来拜访父亲的朋友的？”
猜出业的“马甲”后，小夜联想起他之前说过的“北斗在联盟大赛上与他朋友的儿子有过对战”，立刻明白这是在说小天。既然两人相熟，那么在烈焰谷遭遇变故后前来拜访也在情理之中。
银发少年点点头，“对——还有，来见你。”
小夜一愣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，突然听到门外有响动，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。
三人行至走廊打开门，顿时被门外簇拥的人群吓了一跳。
烈焰谷的小径本就不算宽敞，有七八人拥挤在族长的家门口，都快要将冰棱挤得不凉了。不慎以头磕门板的家伙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道了个歉，一溜烟钻进了人群。
阳羽和勇真站在边缘处，手里和其他人一样，都捧着大大小小的盒子。小夜的视线扫过人群——除去两个少年人外，其他人的面孔都很熟悉。
“那个……听说你就要走了，我们觉得应该来向你道个谢。”站在最前方的正是那个险些丧命的骑马青年。
“我们都被你救过一命，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向你道谢。”生性直爽的青年难得地露出了有些腼腆的神色，“可惜时间太仓促，我都没想好该讲点什么……总、总之，这是我给你的谢礼！”
人们纷纷一边道谢，一边将手中物件堆放在一旁。小夜被盒子们的体积吓了一跳，正想推辞，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笑着道，“你就收下吧——我们想了想，礼太重你肯定也不自在，这些都是我们自家做的点心。”
“这点零食当然不算什么报答，所以就像族长说的——”骑马青年扯着嗓门道，“有需要的时候别客气，记得叫我们帮忙啊！你拿着族长给的‘鸡毛令箭’就能使唤我们全族了！”
小夜：“……”
异乡人满腔真诚的感动全都被那惊奇的“鸡毛令箭”憋了回去。她在“严肃地装作没听到”和“纠正那不是鸡毛，是鸟毛”之间犹豫片刻，最终还是忍耐不住，和同样破功的红毛们一起笑了起来。
阳羽和勇真排在最后，悄悄将自己的盒子摆在最上面。阳羽还顺手给小夜塞了两块雕着花的火之石，声称此物在烈焰谷多得令人厌烦，摆在那里不如送人。
“这怎么好意思，我连这一周的餐费和住宿费都没给你们……”小夜连连摆手。
“别别别，要是被人知道我们火焰之民让观光客冲上前线不要命地打打杀杀，还管人家要住宿费，就再也没人敢来烈焰谷玩了，求你不要对我们的旅游业痛下杀手！”勇真以比小夜快三倍的速度连连连连连连摆手，脸上也十分应景地挂上了惊恐万状的表情，搞得小夜哭笑不得。
“我们送你礼物是有原因的。”阳羽温声道。
红发的少年松开捏着围巾末端的手指，对自己紫发的友人毫无阴霾地眯眼笑了起来。
“谢谢你，让我找回了我的火焰。”
一群人围在狭窄的小路上，直到正午临近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聊天。临走前，他们又向他们的朋友强调了好几遍“以后有空常来”，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才安心散去。
小夜费了一番功夫，终于和小天一起将大包小包的点心们塞进背包里。然后，她告别了族长，踏上通向山谷之外的那条熟悉的石子小径。
“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？”小天微微侧过身，看向自己的朋友，“去风雪山参加比赛？”
“嗯。”小夜点点头。
在奈普鲁岛的风雪山上举办的比赛“风雪战役”是晴奈向小夜推荐的。这场规则有些特殊的比赛由居住在风雪山的冰见分家主办，难度适中、新颖有趣，且奖励丰厚得十分符合主办者的贵族身份——最后这条立刻牢牢吸引了贫穷的自由训练家小夜的注意力。而听说她有前往风雪山的意向后，一位热心的中年人表示自家大女儿正好在奈普鲁岛经营温泉旅馆，不由分说地当场给女儿打了电话，告诉她即将有重要的客人前去入住，务必好好招待云云。
还现场画了好几张免费券给异乡人，显然是要其将“蹭吃蹭喝蹭住”的行为模式继续延续下去。而事已至此，小夜只好充满感激地欣然接受了火焰之民们的好意。
“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将近半个月，我大概会先在温泉旅馆住下吧。”小夜说着，将含笑的目光投向银发少年，“小天你呢？要一起去玩几天吗，听说奈普鲁岛的八月正是旅游旺季呢。”
少年轻轻点头——或者说，他正是为此而来的。
“乐意之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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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剧场：
业：（强装淡定）他大概有恐紫症，别在意，直接进去吧。
业：（慌忙解释）说起来，前一阵地震时冰见家的朋友们帮了我们不少忙，搞得我现在都不好意思再向他们求助……
业：（故作无辜）你是说苍龙之牙的业火吗？我们的名字确实有点像——
被千奇百怪的烂借口震慑的小夜：…………
小夜：（担忧）小天，你说业先生他是不是从小到大说谎的次数不大于五啊？
——深夜回家后——
业：（泪流满面）今天我说的谎话丹羽大人居然信了——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成功骗人，啊不，骗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