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二第264章 蓬山不远 (第2/2页)
张震看到是泺南的号码,于是挂了,用桌上的座机打了回去。
能省点就省点,卫星电话不管接打,每分钟都是几百美刀,饶是张震的财力都觉得小贵。
电话接通后,听筒里传出姜绍志的声音,“张震啊,我弟他受伤了?”
张震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姜叔叔,“他确实骨折了,不过您别担心,要不要和他通话,我去叫他!”
姜绍志和蔼道,“不用,我知道他没大事就好,拜托你照顾好他,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,还你们一个公道。”
张震腹诽道,早干嘛去了,你弟挨了打才认真处理,上次要是收拾了这些人还会发生今天的惨剧?
不过他嘴上却说道,“姜叔叔放心,我肯定让他在最好的环境中养伤,还有我现在掌握了点资料,兴许可以有些用处。”
姜绍志道,“那你让人送到我办公室吧,今天我来电话其实是有点私事找你帮忙!”
私事找我?张震满腹狐疑,皱眉道,“您只管说,希望我能帮上忙。”
姜绍志语气迟疑,好半晌才道,“我想问问,你能联系上晓琀吗?”
张震更纳闷了,这话什么意思,试探自己是否和姜晓琀保持联系?
张震也没什么可隐瞒的,“我没她联系方式,不过她可以联系我。”
看来女儿和他彻底断了联系,姜绍志心情大好的同时竟然升起了一丝悔意,心中暗想其实张震这孩子也挺好,至少比多数子弟强多了。
他说道,“这就遗憾了,本来我想让你替我传个话呢。”
张震更好奇了,这老登到底要干嘛,他难道没女儿的电话?
“传话倒是能做到,我可以让槐婷婷帮忙,她们两个经常联系,这个时间米国那边应该快中午了,您要传什么消息?”
姜绍志喜道,“那太好了,你,你让晓琀给我来个电话,就说我想她了。”
张震拿着电话直翻白眼,这是父女是亲的吗?
他没理由拒绝,只好答应下来,说一会儿就给槐婷婷打电话。
姜绍志又闲聊了两句,这才挂了电话。
张震琢磨片刻,还是给槐婷婷打了个电话。
“你还知道找我,哼,人家这几天快累死了。”槐婷婷慵懒地说道。
姜绍业跟着跑来泺南,兑换美刀的事都压在了槐婷婷身上,她一天到晚就没闲着,光打电话呢。
为了安全起见,自从上次回去,她就没出过院门,兑换美刀也只能凭着电话联系人,让人家自己去精诚斋。
张震柔声道,“都是我不好,让你受累了,来亲一个。”
“呸,你嘴臭,不亲,说罢找我什么事,你肯定不是闲得无聊了。”槐婷婷娇嗔道。
张震笑道,“我想让你帮忙给姜晓琀打个电话。”
槐婷婷嘿嘿笑道,“说罢,什么事,打不打我得考虑清楚了。”
张震道,“也没啥,你给她说,她爸让她回个电话,他爸想她了,我也想她了。”
槐婷婷啐道,“不要脸,你竟然当着我面说想她了,浑蛋你,我才不打呢。”
张震道,“得了,后面那句忽略,你就说他爹的事就行了吧。”
二人又打情骂俏腻歪半天,槐婷婷不停地催他尽快回京城,这才挂了电话。
张震迷迷糊糊睡着了,直到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。
睁眼一看外面天光已经微亮。
他揉着酸胀的眼睛,抓起桌上电话,没好气道,“谁啊?”
姜晓琀的清冷的声音飘出,“槐婷婷说你找我?”
张震打着哈欠道,“嗯,是你爸想你了,我也想你了。”
姜晓琀愣了一下笑骂道,“你浑蛋,占我便宜。”
张震夹着听筒坐起,“真是你爸想你了,当然我也想你了......”
等他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,姜晓琀才彻底明白,说回头考虑一下是不是给他打电话。
张震道,“你们父女咋回事,怎么连通讯方式都没有?到底是不是亲的?”
姜晓琀冷若冰霜,“血缘是亲的,关系不亲,没别的事我挂了。”
张震急道,“别啊,咱俩还没聊会儿呢,这么多天不给我来电话,我看咱俩距离越来越远了。”
姜晓琀冷哼道,“有多远?”
张震道,“李商隐说‘刘郎已恨蓬山远,更隔蓬山一万重’咱俩隔着整个地球呢!”
姜晓琀噗呲笑了,“我可没答应去看你。”
张震明白,她之所以这么说,是因为李商隐这首无题诗的前两句是‘来是空言去绝踪,月斜楼上五更钟’其意是诗人的情人答应来相会,却成了空话,让他苦等到了五更天。
张震激动道,“那你肯定不会食言了,你就答应一次呗,我盖座高楼等你。”
姜晓琀罕见地娇嗔道,“哼,就不答应你,让你干着急。”
张震妥协道,“那行,你总该给我留个电话嘛,我想你的时候听听声音也好。”
姜晓琀柔声道,“我不给你留电话的原因不是槐婷婷在中间,而是怕你老来电话,打扰我学习,你现在心思也要放在学习和发展上,要不然咱们的距离真不止一个地球了。”
张震长叹道,“好吧,那我一门心思放在赚钱上,等我盖起全球最高的楼,迎接你回来。”
姜晓琀心头一颤,轻声道,“我知道你的心意,好好的生活,别为我担心,时机到了我会去看你的,好了,我看在你面子上给我爸打个电话。”
这真是塑料父女情,张震差点笑出声,这话要是让老毕登知道了,还不恨死自己?
“你可口下积德,千万别告诉他这句......”
听着电话里的盲音,张震在书桌上铺上了宣纸,抓起一支狼毫,悬腕垂肘写下了李商隐的那首无题。
“来是空言去绝踪,月斜楼上五更钟。
梦为远别啼难唤,书被催成墨未浓。
蜡照半笼金翡翠,麝熏微度绣芙蓉。
刘郎已恨蓬山远,更隔蓬山一万重!”
搁下毛笔,张震欣赏着自己的书法,房门却在此刻敲响了。
外面传来大姐的声音,“小震,我能进来吗?”
张震急忙过去开门,“姐这么早,有事啊?”
大姐刚要说话,却看到了书桌上的宣纸,上面墨迹未干,立刻知道这是弟弟刚写的。
“你真用功,天不亮就练书法了,来让姐看看写得啥。”
大姐凑到近前,轻轻念着诗句,她感觉这字里行间夹杂着淡淡离愁别恨,让人看了之后竟然生出些许伤感。
这不是诗句的意境,而是单纯的书法所表达出来的情绪。
她惊讶道,“小震,你这字已经到了心意相容、情入书法的境界了哎,看来你真下了苦功夫。”
张震尬笑道,“随便写着玩呢,姐,你有事说?”